恨的是,他们作践了我的孩子。
方丈明明说过,祈愿牌不离父母身,才能为枉死的孩子求个富贵安乐的来世的。
他却纵容旁人将其挂在了狗脖子上取乐。
为人父母,为子计之远矣,乃至生生世世。
只能说,孟晔不配为我孩儿的父亲。
夜里雨大,我枯坐廊下死死拽着过往湿了半个身子。
寒意和痛心,几乎要将我撕碎了。
而我所谓的夫君,在另一个院子里,陪他的小姑娘听雨品茶,打眼未来。
他抱着她,温声软语:
「母亲说了,若当真走到撕破脸那一步,孟家是万万不能断子绝孙的,便只能狠心去母留子。」
「去的是嫡母,留的是你我的爱子。」
听完连城一字不落的汇报,我心像被攥着一般,闷得透不过气。
我早该想到了,十五年的时光,人都会变的。
孟家始终被苏家的救命之恩压着,早就生了不满。
苦于人言可畏,没有拿子嗣的事为难我。
可如今,嫡亲子嗣近在眼前,他们如何舍得放下。
而如今的孟晔,也早不是那个为了一盘绿豆糕策马千里的明媚少年郎了。
他放不下的,是我带过来的家业。
他忍不了的,是旁人背后笑他没有儿子送终。
他贪恋的,是年轻的身体和被崇拜仰慕的成就感。
可既要又要,未免太贪心了些。
即便我被后院磨去了棱角,也断不是为了委曲求全咽下苦水以求圆满的性子。
那对玉镯,被我摔烂在了滂沱大雨中。
感情稀碎,错的不是我,该死的人也不是我。
背叛者才该吞一千根针的。
破晓时,孟晔带着一身寒凉回了府。
小姑娘在孟晔的脖子上留下了醒目的爱痕。
我指着那令人作呕的红痕,调笑道:
「外面的人也太大胆了些,她怕是不知道苏家人的血性,死在半道上都不知道所为何故。」
孟晔看着被我摔碎的镯子,眉心一跳:
「误食了花生,起了红疹而已。」
「镯子怎会无故碎了?」
我浅笑回道:
「玉是脆的,比不得东珠坚韧。」
「相比较而言,我还是喜欢东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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